算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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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尉裴】荧惑(二)

是阖家圆满的平行宇宙

一 · 一团红雪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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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 · 二月柳争梅

沙陀有一件事,总也想不通。这会尉迟真金恰来拿药,瞪着双碧蓝的眼睛研究墙上风干十年八年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东西。沙陀一边弓着身替尉迟拿药,一边透过壁钱干打量他,心说这人明明赤发碧眼,跟波斯来的舞娘似的,怎么肤色却不像人家一样。

尉迟转过来,沙陀连忙低下头,怀里瓶瓶罐罐撞得叮当乱响。

“这是什么?”尉迟好心情的用剑柄点了点沙陀脸前的壁钱干。他倒也不在意沙陀回不回话,由着毛腿大蜘蛛在沙陀脸上轻抚一个来回。

“你这有没有能治畏光的?”尉迟话锋一转,问得沙陀不明所以。

“我那新来了一个小孩,是个白子,想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妙——方。”

“妙方”二字说得不太顺畅,多半是怕再要取一碗“补身金汤”。

沙陀不动声色,心里却摩拳擦掌。他依稀记得狄仁杰提过大理寺新去一位少卿,却不知原来是个白子,心里盘算怎么能让尉迟卖狄仁杰个人情,让他领大理寺少卿来太医院玩玩。

沙陀摇摇头,说无药可治,只能避光。

尉迟咂了一下嘴,谢过沙陀的药,踏地欲蹿房顶而出时被沙陀抱住大腿。尉迟一拍脑门,发现原来人应该走大门,没事人一样径自而出,心里还想沙陀果然功夫见长。

 

尉迟一脚踹开大理寺的门,邝照从房顶上幽怨地看下来。房顶留了个窟窿没补,邝照说,留道豁口,省的尉迟次次都穿房碎瓦。

邝照看了一眼门框还稳,就又回房顶值岗。头顶万里无云,邝照眯了眯眼睛,盼着哪天突降大雨,把坐在下面的尉迟浇透才好。

“东来呢?东来!”尉迟两腿一翘,声如洪钟。

“在。”裴东来自暗地而出,望着台上坐的尉迟真金。

房顶给阳光留了一条路,光线一路舔过尉迟面容。头上是红色锦缎,脸上是粗墨画的皮,粉砂的皮相被光破开,剩下挺拔的骨。再往下蜿蜒陷入领口,隐约晃着点不可言说的白。

裴东来看见尉迟腰上缠着一截银链,丝物般灵活,镂雕银球一击毙命,突然就想到了戏台上的代面。

……衣紫,腰金,执鞭……

尉迟真金朝裴东来勾了勾手指,他便走前去。

……有胆勇,善斗战……

裴东来站到尉迟真金身前,才发现这人连睫毛都是红的,像是被抿掉的那层胭脂,红极艳极,又像即将离去的彩凤。

尉迟真金从身后拿出一杆棍棒,“刷拉”一声打开,原来是一柄黑色大伞。伞面撑开,裴东来整个人被覆在阴影下,尉迟向他抬了一下手,示意他接过伞柄。

……每人阵,即着面具……

“送你。布拿药水淬过,坚韧可防刀剑。”

——乃百战百胜。

 

裴东来看不明白尉迟真金。按理说,尉迟真金比谁都好懂,不说那只狄姓千年狐狸精,连沙陀看着都比他有心眼。沙陀隔三差五就揣着几个瓶瓶罐罐来找尉迟,堂堂尉迟大人被沙陀几个小药罐伺候得吱哇乱叫,拿着令牌恨不得把沙陀脑袋砸出个窟窿,但到下一次,还是心甘情愿地把药一饮而尽。

“横竖他也不会害我。”尉迟临走前刚喝了沙陀的特制药,这会有点大舌头。

裴东来低下头。他虽年轻,基本的道理也是懂得,跟上司相处,最重要不过是两个字,慎言。

可惜尉迟真金叫人摸不透。

“欸,东来,聊聊天嘛。”

裴东来刚要张嘴,尉迟真金却先出声,遥遥传去,门内狄仁杰揉了揉耳朵。

“老狄!”

“尉迟大人。”狄仁杰拱手。

“狄大人。”裴东来行礼。

“东来。”

尉迟真金看了一眼狄仁杰,轻轻弹了下舌,嫌他这句“东来”叫得过于亲切。

尉迟一边随狄仁杰往院子里走,一边疑道:“你怎么在这?”

“死者陈福,”狄仁杰压低声音,“任殿中承。”

“麻烦。”尉迟了然。

“可不是,”狄仁杰冲着前方挑了挑眉毛,“连那位都派过来了。”

裴东来跟在二人身后,看见尉迟脖颈一僵。这动作他熟,只有尉迟嫌麻烦时才有此举动。

“尉迟大人。”上官静儿略一颔首,显是先与狄仁杰见过面,当下只向尉迟真金问好,眼神却越过尉迟,看向他身后的生面孔。

尉迟心里又念一句麻烦。查案纵遇千万诡计,终究比不过皇城权势纠葛。陈福身为从五品官,不过是个不足为道的普通官职,可隶属殿中省,事务不多,却偏偏和龙椅上那位息息相关。想来那位心中自有算计,派一个狄仁杰来还不安心,连上官静儿也要一并派来。尉迟看着皇上身边这位冷面大佛就觉得头痛欲裂。

“这位是裴东来,大理寺少卿。”尉迟替裴东来答话,上前一步,把裴东来挡在自己身后。

上官静儿嗤笑一声:“母鸡护雏。”

尉迟真金瞪着上官静儿。

“你瞪我做甚?还不准我——”

“弯腰!”尉迟真金左手拽忍笑的狄仁杰,右手刀背横打,击落三枚回旋镖,脚尖劈至上官静儿胸口,迫使她腰背后弓,甩金鞭卷起剩下两枚暗器。

“走!”

尉迟本想照顾身后的东来,却见东来一手持伞一手持剑,轻身一跃,剑光与上官静儿软鞭一道,已然朝西边两个刺客追去。尉迟转脚也要去追,隔壁狄仁杰仓乱中拿起一根柳枝,和余下的刺客打得七七八八。

“尉迟兄!”

尉迟咬牙,略一算计,觉得东来随上官一道倒也性命无忧,反倒狄仁杰这半瓶子醋成日惹是生非,眼下被逼如此,眼中竟急出泪光。

狄仁杰泪光闪闪,心道天干物燥,干眼症不知何时才好。

尉迟在前方,金刀挥得飒飒作响。狄仁杰在他身后挥着一根柳枝,不像是点敌人穴道,而像是尉迟头顶的一根逗猫棒。

“你看静儿和东来。”暗器袭来,二人变为背靠背,原地踩了一个圈。

尉迟一横刀,手拽狄仁杰腰带,借力打力,把狄仁杰手中柳枝抡出一个锋利的圆。

“还有心往别地儿看呢!”尉迟把狄仁杰顺手往天上一扔,自己踩着敌人胸口,爬梯一样蹿上天,燕子抄水一样落下来,抓住狄仁杰衣领,匆忙一瞥,看他也没伤到哪里,反手又把他甩出去滚屁股墩。

狄仁杰揉着屁股站起来,看三步外尉迟踏刺客身体而下,落在地上干脆利利落,揉掉自己干眼的泪水,打算回去怂恿沙陀往尉迟的红花油里放辣椒。

“好心当成驴肝肺。”狄仁杰瘸着腿扒开落地的敌人衣领,掏了半天什么什么也没摸出来,悻悻地摸了摸自己两撇胡子。

“我是叫你看东来和静儿的衣服,分明是一个款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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代面唱得是兰陵王

官职不禁考究,约莫老狄宰相尚书仆射从二品,尉迟卿正三品,东来少卿从四品上,殿中承从五品上。

最后一个tag是不要脸凑热度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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